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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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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所有的新履職官員的去處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但是他們出發的時間各不相同,即使是目的地相同的人,也有著不同的安排。

葉瑤枝和楊蔓蔓當然是一路同行的,她們已經非常習慣有彼此作伴的旅程的。

為了讓葉瑤枝和楊蔓蔓能夠在春苔州更好的生活和工作,傅空山和楊蔓蔓的家人為他們提前準備好了仆人。

傅空山派出的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仆人,是完全能夠信得過的人,還會一些功夫,能夠在要緊的時候充當侍衛。

他著實不放心不知底細的人跟著葉瑤枝去春苔州,畢竟那個地方的治安算不上好。

楊宿和楊玥則為他們準備了管家的婆子和侍女,照顧她們在當地的起居。

葉瑤枝和楊蔓蔓選定了出發的時間之後便開始動手做準備,以保證她們抵達春苔州的時候能夠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外圍的走訪和調查。

葉瑤枝對楊蔓蔓說道:“百聞不如一見,在沒有見識過春苔州的面貌前,我們很難做任何的決定,但願我們的運氣能夠好一點,讓我們看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她們這一路裝扮成趕路的旅隊的模樣,而不是赴任的官員。一旦暴露出他們是官員的事實,那麽當他們開始接近春苔州的時候,行動就會處在被動的環境裏,變得棘手。

傅空山還給她們提供了一只由八個人組成的護衛隊,這個隊伍的隊長叫張巖,他早年落難的時候被傅空山搭救,從此就一直忠心耿耿的呆在傅空山的身邊了。

隊伍的八個人有男有女,都是張巖的隊員,跟著傅空山走南闖北,有一身的好武藝,也足夠的機靈有膽識。

傅空山對他們下達了這個任務之後,他們沒有怨言的都答應了。

並沒有因為離開傅空山而失落。

他們每一個人都聽說過葉瑤枝和楊蔓蔓的大名,知道這兩個姑娘可算是當世最有價值的兩個姑娘。

無論是葉瑤枝還是楊蔓蔓,對他們八個人都十分的尊敬,說話都十分客氣。

一天晚上露宿荒野的時候,葉瑤枝問起:“不知道你們當中可有春苔州出來的人?或是去過春苔州的人?”

葉瑤枝問這個問題,就是想要收集更多的春苔州的情況。

一名叫做王桃的女護衛說道:“我的老家就是碧涯城,我對那裏的情況最為熟悉。”

葉瑤枝趕緊請教:“還請桃姐說一說那裏的情況。”

王桃便把自己都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碧涯城臨海,所以對碧涯城來說,最大的危險其實是那些盤踞在海上,會聯合倭寇搶劫漁船和海邊漁民的海匪。”

“過年的時候,他們就會與山馬城的山匪勾結,到城裏大肆劫掠,這種情況到這兩年越發的猖獗了。”

“上春江繞三城而入海,他們不僅在海上為非作歹,還依靠上春江的水勢攻入內陸。”

說到這裏,王桃的牙齒都要咬碎了:“我的兄長,就是在與他們的搏鬥中喪命的,他們不僅殺人,還虐待!用馬拴著像他那樣敢於反抗的人,拖行了好幾裏的路,如果、如果抓到了他們,我……”

後面的話,王桃已經說不下去了。

葉瑤枝和楊蔓蔓默默的聽著王桃的訴說,那血肉橫飛的慘狀讓他們想起了棗行縣的經歷。

“上春江兩岸的河堤年年修,年年垮。”王桃平覆了一下心情繼續往下說:“這導致兩岸的農田每年都會被淹。”

葉瑤枝沒有去問為什麽河堤永遠都修不好的原因,但她內心已經對春苔州的情況有了一個底子。

一是匪患,二是倭寇,三是上春江,這是他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葉瑤枝說道:“碧涯城的水師如今由誰訓練?”

“碧涯城的知府許應。”王桃說起許應,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若不是因為他的無能,碧涯城怎麽會被匪幫所掌控,說不定他也收了賄賂,才對匪幫如此的放縱!”

葉瑤枝沒有說什麽勸慰人的話,只是多說了幾句安慰王桃的話。

“小枝,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兵分三路。”葉瑤枝說道:“我們現在人這麽多,肯定會讓人引起註意。如果對方知道了我們是誰,自然會有所隱瞞。我們要知道三座城的情況,就必須在對方不知不覺的時候入城。”

“怎麽打探三座城的情況?”

“多看,少說。”葉瑤枝說道:“匪幫能夠在春苔州盤踞這麽久的時間,當然會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還給他們放風站哨。”

“要想捉住他們,就必須先揪出內應。”

“怎樣去分辨內應。”

“新官上任三把火。”葉瑤枝說道:“期待著我們的同僚的好戲吧,在他們任職的時候,根據他們職務的高低不同,老官員們對待他們的態度也會不同。”

“我們之前不是已經打好了招呼嗎,這次我們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去的。”

“你相信他們?”

“總要先試一試。”葉瑤枝拍了拍楊蔓蔓的肩膀說道:“放輕松,咱們有那麽多的先鋒兵,不愁抓不到暗藏在人群裏的小老鼠。”

“抓了小老鼠之後呢?”

“撬開他們的嘴,讓我們看看頭狼都是些什麽人物,只有弄清了他們的個性,做事的風格,才好制定出專門針對他們的計劃。”

楊蔓蔓說道:“依照我們得到的消息,春苔州其實是處於匪患的包圍之中,其他州對春苔州的匪患都退避三舍,我們沒有外援,要怎麽將他們攻破?”

“先讓我們去找找他們成為山匪和海匪的原因吧。”葉瑤枝說道:“事情要一件一件來,問題要一個一個解開,我們把先把這一團亂麻給整理清楚了,這才好辦事。”

“兵分三路怎麽分?”

“桃姐是碧涯城的本地人,就讓她先待一些人去碧涯城,她去那裏打聽情況會比較容易。”

“可是她與碧涯城的海匪有仇,會不會打草驚蛇?”

“與碧涯城的海匪有仇的又豈止桃姐一個人?想要向他們覆仇的人多不勝數,可是你聽說過他們在意嗎?”

“聽桃姐說的,他們根本不在意有多少人恨他們,只在乎百姓是不是怕他們。”

“所以,讓桃姐去,正好可以挑起他們的自傲和自大。”

葉瑤枝又說道:“我們兩個一人去山馬城,一個去雁回城,等十天之後前往知州府匯合。”

“行。”楊蔓蔓說道:“我去山馬城?”

“你去雁回城。”葉瑤枝說道:“當年楊大人走的就是雁回城這條路,他應該跟你說過這條路線的情況,所以你更適合走雁回城。”

“好。”

楊蔓蔓又對葉瑤枝說:“山馬城是山匪最多的地方,小枝你們過去可得多加小心啊。”

“過一陣子就是山馬城最有名的節日‘轉馬節’,春苔州和其他州的馬術高手都會來參加這個省會,張護衛幾人都是騎馬的好手,這是我們進入的最佳時機。”

“好。”楊蔓蔓總算點頭。

葉瑤枝又對她說道:“如果遇到了問題,一定要記得見機行事。”

“我做事,你放心!”

越是接近春苔州,葉瑤枝和楊蔓蔓就顯得越平靜和淡定。

張巖、王桃等人還擔心她們會不會害怕,睡不好覺。

可是葉瑤枝和楊蔓蔓每天都休息得好,白天都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

面對眾人的關心,葉瑤枝說道:“如果連我都做不到鎮定,那事情該如何進展?”

王桃先帶著楊家派來的幾個仆人一起去了碧涯城,王桃根本不需要想出一個出現在碧涯城的借口。

楊蔓蔓經過考慮,還是決定以赴任官員的身份前往雁回城,打一個措手不及,看看雁回城知府的反應。

她擔心只要“可疑人員”已進入雁回城,就會受到監視,倒不如大大方方亮出自己的身份,屆時她與葉瑤枝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更能吵得敵人睡不好覺。

“可以。”

楊蔓蔓大張旗鼓的進入雁回城,他們就不需要編出一個類似“轉馬節”的理由去搪塞其他人,免得節外生枝。

一切妥當之後,葉瑤枝對所有人宣布了他們的計劃。

領命的王桃顯得十分的激動,她隱隱有預感,這一次不管花一年還是三年的時間,她總能得到一個為自己的兄長報仇的機會了。

第二波出發的人是楊蔓蔓,他們走得大搖大擺,生怕別人不知道新官員要到任的模樣,而且還是春苔州的二把手。

葉瑤枝帶著張政等五人是最後出發的,他們比楊蔓蔓一行人晚了一天半的時間走,而且還繞了一個大圈子,從另一個方向進入山馬城,掐準了山馬城舉行“轉馬節”的日子。

他們帶走了隊伍裏最好的幾匹馬,又做出一副喬裝,讓人一看就是來參加轉馬節的模樣。

這一路上,葉瑤枝帶著他們遇見了不少來參加轉馬節的外鄉人。

這些人裏多半是馬商,因為轉馬節是交易馬匹的好時候,可是他們也擔心匪幫不守信用,會劫掠馬匹,搶奪錢財。

“參加轉馬節的馬商,都得給這些山匪們上供。”張巖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了葉瑤枝:“他們有時候收馬,有時候收錢。”

葉瑤枝問:“最好的馬呢?”

“都在他們手裏。”

“最好的騎手呢?”

“都是他們的人。”

張巖又說道:“如果馬商不願意把最好的馬給他們就會被殺。但是他們並不會趕盡殺絕,只說是殺雞儆猴,每一個匪幫都只會搶一點。”

葉瑤枝說道:“在匪幫看來只是一點,但對做生意的商人來說,可能是他們全部的家產!看來,這些匪幫的眼裏應該沒有了王法,那麽我們也不用對他們客氣!”

張巖皺眉道:“當地群蛇環伺的局面已經形成,如果沒有了地頭蛇,只怕情況會更亂。”

“大政的疆土上,不需要地頭蛇。”葉瑤枝說道:“法,才是唯一的威信。”

第一八|九章

山馬城的“轉馬節”看起來熱鬧,卻因為長期盤踞在此的盜匪而蒙上一層看不見的陰影。

還未進入山馬城,葉瑤枝便註意到已經有人盯上了他們帶來的那些馬匹。

張巖等人曾經問過葉瑤枝這個問題:“為什麽要帶上我們最好的馬匹?這很容易被盜匪盯上。”

葉瑤枝說:“總是要讓他們先露兩手,我們才能親眼見到他們的本事。何況,老馬識途,也許我們還需要依靠它們找到盜匪的老巢。”

葉瑤枝對張巖說:“有空閑的時候多帶馬兒認認路,或許它們也能帶給我們出其不意的收獲。”

盡管葉瑤枝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成竹在胸的模樣,但是張巖幾人都無法放心,覺得這是在給盜匪“送錢”。

對於這個疑問,葉瑤枝也大方的承認了:“我的確是在給他們送禮。但是這份禮物他們能不能吞下,還是未定之數。”

葉瑤枝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任何人,她這一路上都是在用眼睛觀察。

環境和行人都是葉瑤枝的重點觀察對象。

她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為了融入山馬城的環境,葉瑤枝抓住每一次能夠打聽消息,又不會引起註意的機會。

因為他們人少,看起來又是一副外鄉人的模樣,所以進城的路還算平安。

“轉馬節”在盜匪們的統治下早已變味,可是為了生存,還是有不少人不得不到這處“鬼門關”闖一闖。

進入山馬城的範圍之後,眾人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說話的內容也更謹慎。

人人都知道這裏處處都是那群盜匪的眼線,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傳到盜匪頭子的耳朵裏,惹禍上身。

明明是個歡樂的節日,可是前來參加“轉馬節”的商人們卻臉色難看,戰戰兢兢。

只有那些盜匪才覺得這是一年一度的盛會。

葉瑤枝一直在觀察,也讓更有江湖經驗的張巖等人小心翼翼的去打探消息,再讓他們把消息告訴自己。

雖然春苔州三城處處都是盜匪的人,但是葉瑤枝並不相信他們打聽消息的本事能夠勝過錦衣衛。

既然他們不如錦衣衛,那就意味著他們不是無孔不入的。

葉瑤枝也不相信盤踞在此處的盜匪們真的親如一家,只要沒有涉及到根本的利益,他們當然不會翻臉。

他們還打聽到來山馬車的商人們有一部分是被迫的,他們曾經被盜匪們威脅,如果不按他們說的去做,就會劫殺全家,不留活口。

還有一部分人是在利益的驅使下主動歸順了盤踞在春苔州的盜匪,做他們的爪牙和走狗。

春苔州的百姓與山裏、水裏的盜匪們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轉馬節”的重要性還在於這也是幾大盜匪實力會談的重要日子,如果他們相互之間有解不開的問題,就會拿到這個場合來解決。

葉瑤枝要親眼見識一番“轉馬節”的真面目再走。

她是掐著時間抵達山馬城的,到城內的第一時間就找地方讓張巖在內的三人去報名參加馬術比賽。

張巖有點心疼他們從皇都帶出來的這些馬匹:“這些都是上等馬,落到了那群盜匪的手裏,就像是暴殄天物!”

即使再怎麽心疼馬匹,他們也要照葉瑤枝的要求去做。

“我們是來長見識的外鄉人,誤入圈套也是難免的事情。”葉瑤枝說道:“用一匹馬換十匹馬,這樣的買賣難道不劃算嗎?”

如果盜匪不除,再好的馬也不會落入良人手中。

葉瑤枝相信他們看到的“轉馬節”只是冰山一角,想要更了解春苔州,他們還需要繼續觀察,按兵不動。

正如葉瑤枝和楊蔓蔓等人之前估計的那樣,當她們兩人化為一明一暗的行動之後,春苔州三城的大小官員都慌了。

只因他們並不是每個人都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其中有一部分人還與盜匪們有勾結,成為了盜匪為非作歹的“保護傘”。

即使他們並沒有把兩個小姑娘放在眼裏,可就行政的名義上,葉瑤枝和楊蔓蔓也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尤其是作為知州的葉瑤枝,更是軍權在握。

現在這位新的大長官已經到了春苔州,可是突然沒有了蹤跡,誰都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會在何時何地冒出來。

心裏有鬼的那群官員們當然慌了,生怕被揪住了自己的小辮子。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怕自己被燒成灰。

一時之間,他們都有所收斂,也快速的發信給盜匪們,讓他們小心行事,尤其不要為難“十六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女子”,免得撞到釘子板。

春苔州的大小官員按著過去的交情發出了警告,至於那些過習慣了“山中大王”日子的盜匪們願不願意聽他們的勸告,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是知州又如何,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而已!”

“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有什麽好怕的!就算大權在握又如何?會有人聽她的?笑話!”

“朝廷竟然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來擔任春苔州的知州,看來是打算放棄這個地方了。”

“哼,就讓她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春苔州真正的老大。”

也有人表示了擔心。

“我聽說這次來的知州不一般,非常的有名氣。”

“除了是狀元,還有什麽本事?”

“外面的人都說,她是一個大發明家。”

“那又如何?我們會讓她知道,既然是個發明家就最號關起門來閉門造車,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

葉瑤枝和楊蔓蔓等人的到來,在春苔州的渾水裏投下了沈重的石頭,引來的波動是顯而易見的。

心懷不軌的人都想要在第一時間找到葉瑤枝,只有知道了她的長相,才能在第一時間避開風險。

每日過著在刀口添血的日子,盜匪們都清楚自己的性命不值錢,如果撞到了葉瑤枝的手裏,小命一下子就沒了。

但是也有膽大包天的人口出狂言說道:“若是讓我遇見了新任的知州大人,我一定會好好教教她在本地做人的規矩!”

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入葉瑤枝的耳朵裏,她對眼下的這個局面非常的滿意。

無論是“淡然處之”還是“破口大罵”,或者“不以為意”、“坐立不安”,都是盜匪們內部出現了情緒分化的表現。

掌握了他們的情緒,相當於主導了他們的行動。

但是這一點小風浪在葉瑤枝看來還遠遠不夠,不同於他人對新知州的態度,葉瑤枝帶著張巖幾人高高興興的參加了山馬城的“轉馬節”。

“轉馬節”中最重要的環節是賽馬會,上百匹馬會在賽場上角逐。

雖然人人都知道最好的馬匹一定會被盜匪們奪走,但這並不影響其他人來看熱鬧。

葉瑤枝之前就問過張巖幾人在賽馬會能拿怎樣的名次,張巖等人去賽馬會的會場走了一圈之後,才回來告訴他答案。

“我們的馬雖然好,但我們的騎術並不如職業的賽馬手。”

葉瑤枝問:“那群盜匪看中的是人還是馬?”

“他們最看中的是馬。”

葉瑤枝笑了:“那就盡力去賽一場,讓他們看看我們的馬有多好。另外,更要讓這些馬記住這些路。”

張巖並不能完全明白葉瑤枝的意思,忍不住問道:“把將來的勝負系在一匹馬的身上合適嗎?”

“我希望這些受過訓練的馬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些小小的禮物。”葉瑤枝說道:“聊勝於無,所以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帶著馬到街上走走,讓他們熟悉環境。”

“萬一比賽還沒有開始,我們的馬就被搶走了怎麽辦?”張巖擔憂的問:“賽馬會完全是盜匪的盛會,為了贏,他們向來不擇手段。”

“如果他們喜歡,就讓他們搶走吧。”

“到時候呢?”

“馬應該熟悉你們的口哨聲吧?”葉瑤枝問。

張巖點頭:“我們與馬相處至少也有一年半的時間了。”

“那咱們就讓山馬城的知府去抓賊。”葉瑤枝說道:“就算他不喜歡我,也得聽我的。”

張巖沒有想到,葉瑤枝能把“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說得那麽坦蕩。

葉瑤枝讓張巖做多重準備,而山馬城的知府也正如葉瑤枝預料的那樣坐立難安,晚上更是睡不著覺。

盜匪們這麽張狂,離不開山馬城知府汪泰的包庇。

所以在三位知府裏,汪泰是最忌憚葉瑤枝的人。他動用所有的關系去打聽葉瑤枝的消息,可惜的是收獲甚微,他不敢向剛從皇都派來的新官員求證,因為他們的態度早就說明了他們已經被葉瑤枝收服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新官員就是春苔州的出身,多多少少有親人喪生在這群盜匪的手裏,他們恨盜匪,更恨當知府卻不作為的自己。

汪泰感覺到有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正把自己推上火架子,他懷疑葉瑤枝已經到了山馬城,可是楊蔓蔓走的是雁回城,還剩下一座碧涯城。

誰都不知道葉瑤枝究竟會從碧涯城過來,還是從山馬城過去。

為了以防萬一,汪泰每天都要警告自己的“江湖朋友”,讓他們小心行事。如果以他的性格來說,他恨不得直接取消賽馬會,等到葉瑤枝到了知州府再舉行。

可是並不是每一位“江湖朋友”都聽他的勸說,甚至還有人寫信專門笑話他。

好似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威”,甚至有盜匪專門去向年輕的少女們挑釁,就是為了在人群中找出誰是他們的知州葉瑤枝。

的確有人撞到了葉瑤枝的手裏。

當那個盜匪的馬仔知道自己撞到知州的手裏時,臉上的狂妄全都不見了。

葉瑤枝微笑的對他說:“你殺我,那是犯法,我殺你,這是執法。你覺得如何?”

當他看到葉瑤枝的微笑時,只覺得是魔鬼在對自己微笑,腿一軟,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葉瑤枝把盜匪交給了張巖。

“我相信,你一定有豐富的與盜匪打交道的經驗。”葉瑤枝對張巖說道:“要讓他做一個聽話的良民。”

“我明白。”

葉瑤枝沒有去管張巖會用什麽手段對付這些盜匪集團的小嘍啰,她只看最後的結果。

當這名盜匪的遭遇在山馬城裏傳出之後,人人都知道了知州已經抵達了山馬城的消息,可是依然沒有人知道葉瑤枝的具體面貌。

這下子那些原先嚷嚷著“小姑娘有什麽好怕”的言論的人都啞火了,山馬城裏的治安比之前好了不少。

誰都不知道知州是路過還是要多呆一陣,更不知道知州和她的人馬會不會出現在賽馬會的會場。

一時間,連那些原本準備參加賽馬會的盜匪頭子們都開始重新考量危險性了。

躲在暗處的敵人永遠都是最可怕的,而且他們已經打聽到了新知州葉瑤枝非常擅長機關術的消息。

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下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但也有不怕死的人表示:“就該借著賽馬會,讓她好好領教本地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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